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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咒术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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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格尼只是不断被四头龙蹂躏。
被当成发泄愤怒的出口，阿格尼被毫不留情地击溃、撕裂、焚烧、切碎。
甚至不留尸体，只剩下肉片、骨片与血滩，连这些都要化为焦炭。
……即使如此，阿格尼这名男子还是没死。与其说是没死，不如说是死不了。
在无数的攻击之后，阿格尼还是站了起来。然后挑衅龙群，重复着没什么效果的攻击，有时连这些攻击都撑不过就被击溃。
虽然没有输，但也没有赢。
只是不死的阿格尼，没有之后的策略。
用掉价值千金的龙血石，用掉自己的身体，甚至舍弃身为人的身份。就这样，好不容易打倒了一头古代种的龙。
但是，没有之后了。
阿格尼笑了，因为自己碰到了极限。
一边诅咒着自己虽然没输，但也没有赢的能力。
如果像兰斯洛特那样有魔法剑的才能，或许可以送死，然后在死亡的下一瞬间抓准机会使出魔法剑，成功削减龙的生命。
但是阿格尼做不到。
钝掉的小刀，还有断掉的剑。以及没有才能，只是不死的自己的身体。
阿格尼有的只有这些。这样要怎么杀龙呢？别说杀，连一击都打不中。
所以阿格尼尽全力地笑。
笑着，嘲笑着，重复着没有意义的攻击。被地上的毒药泼到，然后冲向龙。被烧，被切碎，被压烂。
……之所以度过这种无意义又悲惨的时间，是因为阿格尼只剩下这个工作了。
既然打不倒，既然赢不了，至少要平手。想让四头龙的意识再稍微集中在自己身上。
然后，希望在阿格尼争取时间的期间。
阿格尼的笑未必只是自嘲。
而是对应该会走上比自己更悲惨的命运的某人……对操纵这些龙的驯兽师的嘲笑。
“果然在啊。”
索尔堤纳附近没有能够眺望龙群的高处。那么，对龙下达指示的某人，应该就在索尔堤纳之中。阿格尼是这么推测的。
然后，阿格尼的推测是正确的。
……
城墙的一角，了望塔上。
兰斯洛特笑着拔剑，与对手对峙。
“五头龙聚集在同一个地方降落时，我就觉得你们相当无能了。什么嘛，把戏揭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……简单来说，你们能自由自在操纵五头古代种的龙，是有极限的对吧？”
被白银剑刃指着，将兜帽戴得很深的咒术师风男人们畏缩了。他们是操纵龙的驯兽师。
“看来你们已经连操纵龙都办不到了啊。失去理性到那种程度，这也是当然的吧。”
咒术师们总共三个人。他们各自想与兰斯洛特拉开距离，但了望塔原本就很狭窄，终究只是无谓的挣扎。
就连他们的样子都令人发笑，兰斯洛特一步又一步地缩短距离。
然后——
“好了……期待你们有足以成为我的功勋的强度！”
他蹬地一口气袭向咒术师们。
第一击瞄准了第一个人，却被结界挡下。看来对方身上戴着嵌有结界的装饰品。首饰的宝石代替主人碎裂了。
兰斯洛特转而攻击第二个人，但咒术师们也不是省油的灯。其中一人倚靠在手杖上，使用了某种咒术。
突然间，兰斯洛特有种手脚被看不见的丝线缠住的奇妙不快感。
恐怕是妨碍的魔法吧。不过，那终究不足以阻止兰斯洛特的攻击。
驯兽师这种魔法师，原本就是靠使役的魔物获得力量。因此魔法师本身战斗这种事，原本就不在设想之中。
兰斯洛特扯断看不见的丝线，毫不犹豫地挥剑。咒术师似乎立刻张开了结界，剑势变钝。不过，即使如此，剑刃还是钻进结界内，砍下了咒术师的头。
这样就先解决一个人了。
“什么嘛，真没意思！”
兰斯洛特一边挥剑甩掉血，一边继续砍向另一个人。
手臂被浅浅砍了一刀的咒术师一边发出低沉的呻吟，一边在地上打滚，试图躲开兰斯洛特的追击。然后，他仿佛想说“如果有机会的话，就用魔法反击”似的，开始快速咏唱咒语。
“太天真了！”
伴随着兰斯洛特锐利的吼声，白银之刃连同地板一起刺穿了咒术师。
这样就解决两个人了。
但是，这一击也让兰斯洛特露出了很大的破绽。
完全没考虑到防御的一击。贯穿咒术师，刺进地板的剑。最后一个咒术师没有放过兰斯洛特因此产生的破绽。
他朝兰斯洛特施展魔法。
虽然威力远远不及龙喷出的火焰，但要杀死一个人类已经足够了。
火球袭向兰斯洛特，企图烧死他。
“别小看我。”
兰斯洛特的剑上缠绕着魔法之刃。
魔法剑按照兰斯洛特挥剑的轨迹撕裂地板，斩断火球，然后，砍中了咒术师的腹部。
腹部被魔法剑砍中的咒术师已经奄奄一息。手杖也被砍断，无法抵抗。就算放着不管也会死吧。
但是在那之前，还有事情要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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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了，快点招供吧。你为什么要袭击索尔提纳？你是怎么得到古代种的龙的？还有，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为了将完美的胜利变得更加完美，兰斯洛特用剑指着咒术师问道。
“谁会……背叛……”
但是，咒术师不可能招供。兰斯洛特也很清楚这点。
“这样啊。也就是说，你们背后还有人指使。算了，我早就猜到了，毕竟我不认为这种小角色会是幕后黑手。”
这种对手，就算叫他招供也不会说。
要让他开口……就得让他想说。
“既然你不想说，那到死之前应该都很闲吧。如何？机会难得，就让我来替你们的作战计划讲评一下吧。”
兰斯洛特露出高傲的笑容，俯视着咒术师。
虽然世上有人主张，受过伤的人会变得充满善意。
但是，兰斯洛特知道那未必是事实。或许确实会变得充满善意。但是，只要他想，也能得到与善意完全相反的东西。
从小开始就不断承受的嘲笑、辱骂，以及至今为止受到的所有伤害，造就了现在的兰斯洛特。
别人说什么会受伤？别人说什么会生气？兰斯洛特的身体已经清楚到不能再清楚了，所以他能伤害他人，惹怒他人。
……兰斯洛特也从自己受到的伤害中学到教训，知道该怎么说话才不会伤害他人。只要他想，他办得到，他“可以变得充满善意”。
但是，终究只是“有可能变得充满善意”而已。兰斯洛特并不想变得充满善意，他始终都保持攻击性。
他要恶毒地嘲笑嘲笑他的人，伤害伤害他的人，这就是兰斯洛特选择的说话方式。
他无法变得充满善意，也没有必要变成外人眼里的好人。
而现在的兰斯洛特，正需要这种毫无善意的话语。
“……没错。你们最大的失败，就是没有认清自己的力量。为什么你们以为自己能操纵五只古代种的龙？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会自取灭亡，你们就是个好例子。”
兰斯洛特嘲笑着咒术师。
修习咒术并能运用在实战上的人极为稀少。因此，大多数的咒术师都具备魔法的才能，以及与之相伴的自尊心，而自尊心过剩的人也不在少数。
也就是说，他们全都是不容许自己被瞧不起的人。对兰斯洛特来说，这些人非常好对付。毕竟，包含兰斯洛特自己在内，?潘德拉贡家的人全都有点自尊心过剩。
“说起来，你们是被命令要三个人攻陷索尔提纳吗？你们的上司还真无能啊。难道不知道适才适所这句话吗？这可不是交给无能的人就能完成的工作。如果古代种的龙是被交到你们手上，那指挥官的安排可真是失败。明明给弱者再强的武器，用不来也只是垃圾而已。”
如果对方对这句话有反应，那就算赚到了。
虽然本来就不抱期待，但就算没反应，只要能让对方感到不悦、焦躁就够了。
“还是说，之后会有主力部队过来？如果是这样我就能理解了。之所以把五只龙交给无能的人，命令他们进攻索尔提纳……是因为你们只是弃子。”
这时，咒术师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感情。
没有看漏的兰斯洛特加深了笑意。
“哦，看来你心里有数呢，弃子？”
袭击阿格尼的龙群的动作瞬间停止。
同时，龙群完全失去了至今勉强维持的统率。
阿格尼推测，使役龙群的驯龙师不是死了，就是衰弱到无法维持术式，而他的推测大致上没错。
失去统率的龙群更加狂暴。
至今龙群在统率与愤怒的夹缝间，只袭击了阿格尼，但如今支配龙群的只剩下愤怒与兴奋。
……然后，终于。
失去共同行动的理由后，其中一只龙朝着比阿格尼更有折磨价值的猎物……索尔提纳的方向飞去。
“等一下。”
然而，阿格尼紧紧抓住了龙的尾巴。
龙为了甩开抓住尾巴的碍事者而挥动尾巴，但阿格尼没有放手。
即使被激烈地甩动，肌肤被鳞片割裂，阿格尼也没有放开龙的尾巴。
不仅如此，他还用指甲抠进鳞片的缝隙间，努力地想尽可能伤害龙。
他知道，自己赢不了龙。
或许是看到第一只龙被抓住后有所警戒，每一只龙都没有要吃阿格尼的意思。这么一来，阿格尼就不可能杀死龙了。
即使如此，他还是想极力避免城镇受害。
龙已经脱离了使役的术式，所以龙不见得会袭击索尔提纳。龙的行动，取决于龙的意志与心情。
所以，如果龙改变主意，就能保护城镇。
阿格尼眼中燃烧着执着，拼命地紧抓着龙。小刀与剑都不知飞到哪去了，武器只剩下自己的身体，他用爪子、牙齿，甚至骨头，拼命地想阻止龙。
即使如此，龙还是起飞，想袭击城镇，阿格尼的抵抗已经没有意义。
龙飞走了，朝索尔提纳前进……
阿格尼看见了光。
一道光从天而降，照耀着一个人。
那个人仿佛长了翅膀般在空中飞翔，然后挥舞光剑。
龙轻易地死了。
接着，那个人来到这里，又杀了一只，再杀一只，轻而易举地杀光了龙。
实在太轻而易举了。
仿佛在嘲笑阿格尼至今的抵抗，龙被一个人类全灭了。
阿格尼倒在自己的血泊、自己的肉片、自己的灰与炭上，茫然地看着那个人。
那个人身上缠绕着光，挥舞着光，以压倒性的力量制伏邪恶……是被神选上的人。
人们称其为勇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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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格尼只是不断被四头龙蹂躏。
被当成发泄愤怒的出口，阿格尼被毫不留情地击溃、撕裂、焚烧、切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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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即使如此，阿格尼这名男子还是没死。与其说是没死，不如说是死不了。
在无数的攻击之后，阿格尼还是站了起来。然后挑衅龙群，重复着没什么效果的攻击，有时连这些攻击都撑不过就被击溃。
虽然没有输，但也没有赢。
只是不死的阿格尼，没有之后的策略。
用掉价值千金的龙血石，用掉自己的身体，甚至舍弃身为人的身份。就这样，好不容易打倒了一头古代种的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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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格尼笑了，因为自己碰到了极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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索尔堤纳附近没有能够眺望龙群的高处。那么，对龙下达指示的某人，应该就在索尔堤纳之中。阿格尼是这么推测的。
然后，阿格尼的推测是正确的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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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斯洛特笑着拔剑，与对手对峙。
“五头龙聚集在同一个地方降落时，我就觉得你们相当无能了。什么嘛，把戏揭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……简单来说，你们能自由自在操纵五头古代种的龙，是有极限的对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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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斯洛特嘲笑着咒术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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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对方对这句话有反应，那就算赚到了。
虽然本来就不抱期待，但就算没反应，只要能让对方感到不悦、焦躁就够了。
“还是说，之后会有主力部队过来？如果是这样我就能理解了。之所以把五只龙交给无能的人，命令他们进攻索尔提纳……是因为你们只是弃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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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，看来你心里有数呢，弃子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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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时，龙群完全失去了至今勉强维持的统率。
阿格尼推测，使役龙群的驯龙师不是死了，就是衰弱到无法维持术式，而他的推测大致上没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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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今龙群在统率与愤怒的夹缝间，只袭击了阿格尼，但如今支配龙群的只剩下愤怒与兴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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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仅如此，他还用指甲抠进鳞片的缝隙间，努力地想尽可能伤害龙。
他知道，自己赢不了龙。
或许是看到第一只龙被抓住后有所警戒，每一只龙都没有要吃阿格尼的意思。这么一来，阿格尼就不可能杀死龙了。
即使如此，他还是想极力避免城镇受害。
龙已经脱离了使役的术式，所以龙不见得会袭击索尔提纳。龙的行动，取决于龙的意志与心情。
所以，如果龙改变主意，就能保护城镇。
阿格尼眼中燃烧着执着，拼命地紧抓着龙。小刀与剑都不知飞到哪去了，武器只剩下自己的身体，他用爪子、牙齿，甚至骨头，拼命地想阻止龙。
即使如此，龙还是起飞，想袭击城镇，阿格尼的抵抗已经没有意义。
龙飞走了，朝索尔提纳前进……
阿格尼看见了光。
一道光从天而降，照耀着一个人。
那个人仿佛长了翅膀般在空中飞翔，然后挥舞光剑。
龙轻易地死了。
接着，那个人来到这里，又杀了一只，再杀一只，轻而易举地杀光了龙。
实在太轻而易举了。
仿佛在嘲笑阿格尼至今的抵抗，龙被一个人类全灭了。
阿格尼倒在自己的血泊、自己的肉片、自己的灰与炭上，茫然地看着那个人。
那个人身上缠绕着光，挥舞着光，以压倒性的力量制伏邪恶……是被神选上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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